寒暑旦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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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宋少年志】【王宽×薛映】入旧年(下)

宽哥在线套路薛映同学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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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衙内转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薛映坐在帐子门口走神,一只手蹭着刀把蹭得都要亮了。

“你干嘛呢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王宽找你干嘛啊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切,撒谎都不像。”韦衙内蹲到他旁边,本来想搭肩膀,看见裹伤的地方又蔫嗒嗒收回手,“怎么回事啊?你惹着王宽啦?

“没有。”一共就说了五句话,怎么能惹着他?薛映自己在心里算算,继续用手指在刀柄上磨蹭。

韦衙内挤眉弄眼地表达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,“我以为这么高难度的事,就元仲辛才能干呢,你厉害啊。”

“谁跟你说他生我气了?”

“本衙内英明神武,当然是自己看出来的!”他下巴还没彻底仰起来,看着薛映眼神又缩回去,“元仲辛说的。”

“他还说什么了?”

“所以你就是惹着他了!”韦衙内只有这种时候冰雪聪明,直击要害。他开开心心挤过去,“诶你怎么做到的?元仲辛成功率都不高啊,讲着听听呗。”

薛映入定似得不搭理人,好一会儿腾地站起来,“晚上我问他。”

韦衙内一把没拉住,人已经掀帘子进去了。他倒是随机应变得快,立刻在帐边找了个好听壁角的地方蹲下去。身后有人拍他肩膀,“来来来,腾个地。”韦衙内一回头,元仲辛和赵简已经挤着他挑好了地方。

薛映进帐篷的时候还挺气势汹汹,像只蓬了颈毛的小兽似的。可床上人还睡着,薛映坐在床边不敢出声,这股气势还没撑上半柱香就噗地散了。可怜帐子外面三个人蹲得腿都麻了,一个字都没听见。

元仲辛先鸣金收兵,“爱咋咋地吧,我可不蹲了。”顺手带走了赵简,韦衙内不甘心,就这宽敞的地方盘腿坐下,就不信今天等不到。

军帐里安静得像没人一样,好几次韦衙内都忍不住偷偷从缝隙里看,怀疑他们从后面哪个暗道里消失了。这一等就等得天黑了。

他听到的第一声对话还挺正常,“醒了?喝水吗?”

第二句就不大对劲,“他们说你在生我的气。”

韦衙内恨不得直接跳进去把薛映嘴捂上,叫他问也没叫他这么问。这就不太安全了,韦衙内爬起来一溜烟去找元仲辛,要怪也要怪那个罪魁祸首才对。

“元仲辛说的?”

薛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,咬着嘴唇盯自己膝盖。

王宽伸手碰碰他攥着的拳头,“我没生气,莫听元仲辛胡说八道”

薛映沉默地盯着他,将信将疑的,好像这结果不应该。“真的?”

王宽眨眨眼,“真的。”

“哦。”按理说,得了回答,应该踏实才对,可那股像饿似的感觉反倒更强地涌上来。

“我们怕是还要在这里耽搁一阵,我现在也无事可做。若是你也有空,每日抽半个时辰,把功课补上可好?”

“大夫教你多休息,别乱动。”

“我不乱动,可每日看着帐篷顶也是无聊,你当替我找些事做?”

“嗯。”

“更何况你应了你的诺,我答应你的事却还没做到呢。”

薛映一下就僵了,胃里像被人掐了一把似的。他本能地去摸腰上的刀柄,手还没动就被按住。

说按也不合适,顶多算是王宽把手搭在了他腕上,没用什么力,可眼下这样他也不敢挣动,绷在原处僵得像床边立了个扶手似的。

“别和元仲辛学,一紧张就去摸刀柄。”

薛映想说没,把手臂往前送送,反而更像欲盖弥彰。军帐里已经暗下来,只剩床脚取暖炉子里的火光影影绰绰地笼过来,两个人都隐在不甚明亮的地方,声音都像被暮色吞进去了似的。

“你曾说杀身成仁,军人天命,那时虽是说细封云,你未尝不是这样看自己。可来秘阁,不就是为了不信命么?”王宽语声轻缓,“秘阁所求,不也是为了尽己所能,教大宋的将士不必埋骨边城。至于我许你的,你不要自己留着看看么?”

薛映喉口发紧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“你说信我,便是这样托了人就再不管的吗?”

薛映总觉得哪里不对,但王宽慢慢悠悠一句跟一句地,他又摸不着头绪。可再教王宽这么说下去,他心里慌得更厉害,像是初学武的时候伏天里扎一个时辰的马步,呼吸都是烫的,烫的脑子里晕晕乎乎。

“我明天就来上课。”他猛地冒出这么一句,王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,笑得一双眼睛像霜雪洗过的天河。

薛映口气硬邦邦地扯他被子,“你别乱动。”

“我不动”,王宽接着笑,“你叫他们几个进来吧,这么晚了,门口还冷呢。”

他们从邠州起程已是十月中旬,京里催人的信都来了几波。赵简本打算留在邠州陪她爹过个年,也没能如愿,跟着大家一道启程出发。毕竟队伍里有两个伤筋动骨的伤患,他们把行程拖得不能更慢,走走停停,临到开封时已经已经落了雪。

到了黄河边,他们前一日早早宿下等着天明过河。起身时天光熹微,几个人围在一处商量入城之后的安排。薛映自然要回家看看,余下几个人都说回秘阁休整就好。

韦衙内盯着王宽,“你先回家就好啦,又没什么急事,不然你爹又要唠唠叨叨没礼数什么的。”

王宽端着茶盏,“不必,最近族弟来京,家里正忙,我回去也是添乱。冬节家祭时再回去就好。”

“你族弟?这也不是科考的时候啊?”

王宽很少提及家事,难得说起,众人都有些好奇。

“与科考无关,是在邠州时,无万全把握,我在家书里提及不妨接族弟入京。前些日子父亲来信,已经到了。”

他说得轻描淡写,在场几个家中独子独女的也还懵懂,元仲辛先变了脸色。

无万全把握?何事无万全把握?是他活下来没万全把握,还是刚醒时伤势轻重无万全把握?军医尚且话留一半,不敢替这京中麒麟子的前途生死作定论,他倒是先把一退再退最不堪的结果都安排好了。

“你爹就这么急?怎么着,怕我们把缺胳膊少腿的王公子扔到府门口?”

这回谁都听懂了,但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。衙内后知后觉想起王宽那只有三行的家书,一把捂住嘴。

“都去我家吧。”薛映突然开口,“秘阁没人打理,你们回去也麻烦。”

“不必,远行归来,你爹娘必定担心。你回去陪陪他们,我们隔几日再去打扰伯父伯母。”

元仲辛赵简和韦衙内隔着桌子互相打眼色,赵简指着门外打手势,几个人蹑手蹑脚溜出去,赵简还没忘了牵上小景。

房间里就剩下他两个,薛映颇有些局促,“我去看看船到了没。”

王宽握他手腕,“不急,船到了元仲辛会来叫人。你家里未曾准备,贸然上门未免添乱,你且回家好好歇歇。后日我们上门,你莫落下功课?”

薛映点点头,“你来查,卯正时铺子还没开张的。”

元仲辛在窗外喊他们出来,船来了渡河了,两个少年收拢余下的行李提出去。

门外江河入海,残夜将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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